青未了|散文|山水淘趣——春走庐山

春走庐山

文:周政

那年,外孙喜来世上,我在南昌待了九个月,女婿给我报了个旅游团——江西七日游。我们这个团人不多,共计九个人,还包括导游和司机。

从南昌出发西去,第一站就是庐山。

没到庐山,我已经与她情恋,多少贤人雅士感美庐山,说她“匡庐奇秀甲天下”,千古流传李白那首《望庐山瀑布》:日照香炉生紫烟,遥看瀑布挂前川;飞流直下三千尺,疑是银河落九天。

令人心生无限憧憬,庐山,该是怎样的雄浑天成,俊逸独秀?

这是我一路的遐想。

江南的三月,光线还短,到了庐山下,太阳已到了西天,鄱阳湖也是红红一片,静如处子。

面对庐山,感到她朴实的像是那戴斗笠的农妇。

换乘旅游巴士,真正进入庐山,渐渐感到自己语言的翻涌,有千言万语想来描绘赞美庐山,却又无话可说,庐山的美真是千面万相。一棵树,一块岩石,一朵野花,甚至是一叶小草都有故事,都有诗韵。不识庐山真面目,只缘身在此山中。我想就是在庐山中,也很难认识庐山的,因为庐山是有生命的,她的魂是中华魂,大气的!

车沿着弯曲盘旋的山路而上,好是穿越在凝固的绿波上,那郁郁葱葱的林木高而壮,四百个弯道反复回旋,永不晕车的我,且有眩晕之感,这时,导游讲了一个故事,说这盘山路重修以后,毛主席上庐山开会,曾问工作人员这条公路有多少道弯。工作人员回答三百九十六道弯。毛主席信手拿起一盒火柴,当时的火柴都是军工产品,一盒标准的一百根火柴,每过一个道弯,毛主席就扔下一根火柴,结果四盒火柴扔光了,才到了山顶。毛主席笑着说:你们的数据不准呐,上庐山是四百道弯。工作人员问到:主席,你怎么知道的?

毛主席拿出四个空火柴盒,呵呵笑说:看看,我四盒火柴都扔光了。于是,毛主席就有了如此的诗句:“一山飞峙大江边,跃上葱茏四百旋”。

走在这山路弯弯,除了对美景的赞叹,更还有对劳动者的礼赞。这还只是庐山的东麓,庐山长约二十五公里,宽约十公里,绵延起伏九十余座山峦,自古命名的山峰就有一百七十一座,激流瀑布,深潭清泉遍布其中。越往山上走,越感觉山的奇秀,一峰一景,一处一景,人文景观与自然景观相辅相成,相映如画。

真的难识庐山真面目。

那天,夜宿庐山。

才知庐山是市,庐山市山上一片,山下一片,像是两片连心叶,一柄一心。

夜幕下,庐山繁华,山下灯火,山上灯火;庐山壮美,山上有景,山下有景。

漫步在庐山的夜市,琳琅满目的庐山特产,令我件件都喜欢,还是忍疼割爱,捡了两件可心之物,一方庐山玉料,一对老樟木镇纸。

雾落下了,夜幕渐渐沉寂了,片片灯火已成了道道光线,泛着七彩,像桥,像虹。

远山的鸡叫了,我起床了,约同室的旅友香港的老陈去五老峰看日出。

老陈是个摄影家,拍过许多山的日出,来过庐山数次,就是没成功拍过庐山日出,都因庐山雾所限。

去五老峰,走山路要近一个小时,老陈知道一条小路直着上去,半个小时就到。那是他问山里采药人所得。

穿过一片山林,由于雾大,老陈好像是迷路了,此时又有鸡鸣,我们顺声而去,一座石头到顶的农舍。

狗狂叫,是我们走近了柴门。

一老者出门,喝住了狗,问:老表,迷路了吧?

我俩点头承认,老者相让我俩进门。我说明了去意,老者抹了一把胡须上的露水,笑笑说:今天看不了日出,这半个月都看不了,一直都是大雾天。

庐山的雾,出了名的多,一年四季,可有二百多天布满庐山。

看来今天是看不到日出了,在老者家里喝了两碗庐山山茶,真的是雾里看花,那漂浮在水面的山茶,透着十足的野性,那香只有庐山所有。

回来路上,一路湿滑的小路,青石板铺就,小桥,流水,农舍,还有老树,只是树头的鸦寮,像是飘悠在云雾里的摇篮,山林是湿的,天空是湿的,我感到我也是湿的,庐山像是吸足水的棉纱,轻轻一攥,就哗哗流水。

无不感叹:江南真是个水世界。

今天要去三叠泉,看庐山瀑布。一路山间小路,江南三月,路边不知名的小花,披着露珠,向我们点头,是致意,也是欢迎。老远就听到叠水的声音,没近前,就觉得浪花飞溅,甘冽的水香扑鼻而来,浓浓的雾气中,一帘瀑布从空中来,真是飞流直下三千尺。风来了,雾散了,重叠而下的泉水,露出了全貌,庐山真的是留情。

面对庐山,心生一份感动,一份真情,情留在造化神奇里,感动于生命的嬗变,不被尘世俗气而蒙,心身洗涤的干干净净,心里不由而问:别了庐山,人生的下一站风景在哪里?

无不感慨:美庐的娴静,毛泽东诗苑的雄浑,三叠泉的 壮观,五老峰的奇峻,仙人洞的风光,还有含鄱口的宽阔,白鹿洞书院的理学……这些是景却是文化。

我写写庐山的激情奋生,提笔便放下,真不知从何去述写,于是,这激情慢慢就淡下,一放,就是数年。

真是,山里只一日,世上已数年。

敲起键盘,庐山就在我的面前,要说有何留念,我想就是山里的民居,还有老者那浓浓的山茶。石头砌就的小楼,隐在翠柏青竹之间,饱饮雨露精华,一副与世无争的、铅华洗净的面孔。登山的途中,路边那大碗的山茶水,那举着花环叫卖的姑娘,这些采撷深山的花草,带着滴露山茶,充满庐山的清纯。

一路走来,最难忘的不是那些名闻天下的奇景,而是那夜市,那是走在庐山的月色里,走在空旷而清幽仙境,便幻生出:风雨的街头,月色的街头,飘雾的街头……北国来的我,是来约会情人,她是庐山的月,她是庐山的水,她是静谧美好、温情醇厚的江南女子。

庐山是否会记的我,我想会的,因为我游庐山的脚印,已在庐山雕刻下诗行!那是我留在岁月里的恋情——庐山恋!

壹点号 周政文学专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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